第五章 君子,但你再烦我我就要去据理力争了哦
秦王下令要攻楚。
扶苏愣了一愣,才说:“我还以为,君父会先攻打齐国。”
但齐王很识趣。
缩头乌龟当得很识趣。
主动割让了几座城池。
大佬,求放过。
虽然这个举动,很受到燕国和楚国的鄙视。
但齐王的怂又不是第一次了,是吧。
娥羲还以为,扶苏会对秦王攻楚一事,发表什么不赞同的意见。
扶苏的母亲是楚国公主。
虽然已经去世很多年。
但据道听途说的消息,在楚国的昌平君尚未叛逃秦国前,扶苏和这位舅爷的关系十分亲近。
秦国的楚臣都很推崇这位流淌着楚人血脉的公子。
但母亲是楚国公主又怎么样呢。
扶苏骨子里,终归是秦国的公子,流淌着历代秦王的虎狼血脉。
自从秦王有意攻楚的消息爆出后,接连数日,都有不少楚臣试图在各种地方偶遇,或者直接进府拜见扶苏,劝说扶苏,“长公子,楚王可是您的亲舅舅,整个楚国也是您登上太子之位的底气。楚国没了,您背后就真的什么底气都没有了。您应该去劝说王上,攻燕或齐。”
扶苏被楚臣裹挟的事,娥羲知道,但娥羲不管。
她正忙着指挥匠人在府里凿湖的事。每天匠人们进进出出,敲敲打打,一车又一车的泥土被拉走,就没个闲的时候。
在她那里,楚国的事,还没有扶苏有一日着急上火,脸上起了个泡来得重要。
已知,娥羲是个颜控。
扶苏啊。
大秦吴彦祖嘛。
彦祖的脸,怎么可以有瑕疵。
娥羲急得将自己压箱底的保养秘方都翻出来了,每天压着扶苏在府里涂涂抹抹。
起初,扶苏很不甚在意地笑道:“一个燎泡而已,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说完,扶苏抬手就要揭下脸上冰冰凉凉的奇怪东西。
娥羲号称这是面膜。
她独家珍藏,就连她阿父和大兄都不曾用过。
娥羲生怕他毁容,完美的脸有了败笔,忙伸手按住他的手,阻拦道:“这怎么会是一个燎泡的事?”
“肃肃君子,由仪率性。”她一本正经地问:“良人可知此谓何意?”
扶苏饱读诗书,跟着几位儒生学习。
虽不曾听闻这句,但也很好理解。
“此句无谓乎是讲德行高尚的君子,由他的本性和相宜的条件才能产生。”
他零秒选中正确答案。
说完,好奇道,“这同我面上的燎泡有何干系?”
娥羲却道:“良人错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德行高尚的君子,是完美的仪容和纯粹的性情才能产生。”
扶苏:“?”
这是哪来的歪理。
他好笑道,“照你这样说,长得丑性情好的人难道就不能是君子么?”
娥羲撇撇嘴,道:“妾身不知那么多,妾身只知君子不畏虎,独畏馋夫之口。长得好看的君子,不惧虎狼之狠辣。长得丑陋的君子,最怕小人的谗言。”
胡说八道。
这是真的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娥羲。”扶苏忍不住想要叹气:“……这些话,谁教你这么理解的?”
娥羲问,“怎么啦?妾身是理解得有误吗?”
“自然是有误……”扶苏已经不记得他最初只是想揭下脸上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举动了,他叹出一口气,拉住满脸天真无辜的妻子,认真道:“咱们怎么可以因一个人长得美丑就轻下定论地去评判那个人的是非功过呢?”
娥羲零秒猜中,她的丈夫,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君子。
真君子,就更要重仪容了。
“良人可以不在意那么多,毕竟我大秦儿郎,勇猛精进,何须靠区区一张脸示人。可——”话锋一转,就听娥羲理直气壮道:“良人有没有想过,以后咱们的孩子,妾身指着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对孩子讲,这就是你们的阿父,会不会将他们吓哭?”
扶苏:“……”
扶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知道,他的妻子,已经初显难缠本性。
他最终没能揭下那张‘面膜’,只能含糊其辞地拒绝了几名楚臣的求见。
无他。
最近实在是被缠得有点心烦意乱。
每个楚臣都拿他的母亲是楚国公主来说事。
生怕扶苏忘记一般。
可他们也忘了,扶苏幼年时,便见到母亲为了楚国,顶撞君父,连他也不怎么在意,为了楚国郁郁而终。
连同他最为亲近的舅爷昌平君,也毫不犹豫地离开秦国,回去了楚国。
楚臣们偏偏最爱用这二人来裹挟扶苏。
扶苏固然可以用一句他还没有参政搪塞回去,但无异于给了楚臣们新的希望:长公子的意思是,参政就可以帮楚国谋取利益了吗?
那引起的麻烦,就不是轻易能被解决的。
扶苏待在府里,被娥羲贴了两天面膜后,望着在府里忙忙碌碌的妻子,忽然就想开了。
再有楚臣求见,他就笑眯眯地回一句:“我不参政,君父的决策我没有干涉的权利,看在阿母和昌平君过去的情分上,也不想干涉。不过,仲卿若是再来劝,我就只好去章台宫劝君父,尽快出兵攻打楚国了。”
听完他的话,那楚臣一脸惊悚,跟见了鬼一样:“长公子,楚王可是您亲舅舅啊!”
扶苏好奇道:“扶苏早就想问一问仲卿,此事我为楚国进言,能得到什么好处。舅舅难道能越过他的几位公子,将王位传给我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啦,楚王自然是要名正言顺的楚国公子才能当。
楚臣想。
可他怎么想的,扶苏不在意,摆了摆手,送客了。
楚臣一直到被撵出长公子府,才猛地想起来,扶苏的妻子,是王翦的孙女。
秦王不仅要攻打楚国,还要派王翦去打。
长公子不出门的这两日,定是听了王氏的枕头风!
他目眦欲裂,觉得扶苏如此耳根子软,将来必定成不了大事。焉知扶苏被他们裹挟了这么些时日,娥羲一个楚字都没提过。
除了关心扶苏脸上的燎泡,她只操心凿湖的事。
其他时候,该吃吃,该喝喝,十分没心没肺。
扶苏能想通不被裹挟,确然和娥羲有些关系,却不是楚臣想的那样,是娥羲吹了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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