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秋是舍不得我走？

过了一会儿，周肃白端着水果和牛奶进来，还拿着一块羊毛盖毯。

“盖在腿上。”

前些天忽然大面积降温。

室内虽开着地暖，但老宅的地暖年限已久，可能有点问题，总感觉不太暖和。

这段时间，周肃白回家的频率提高了。

每天晚饭后，他会到书房陪宁染秋学习。

他坐在对面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她则安静地刷题，有疑问直接询问。

模式从线上视频继续转为线下辅导。

周晚意偶尔过来一起学习。

至于周声逸，他果然没能坚持太久，自期中考试后又回到了摆烂状态。

书房里安静。

只不时响起周肃白轻敲键盘的声音。

宁染秋做了几道题，抓起几颗蓝莓塞进嘴里，视线扫过他搭在键盘上的那双手。

过了一个多小时。

周肃白挺直脊背，转动颈椎。

他视线扫过来，瞧见宁染秋托着下巴歪在桌上。

“小秋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宁染秋迟钝了几秒，才从题海中抽离思绪，“嗯？好。”

两个人停下手上的事。

窗外风声烈烈。

近乎凋零的树干与昏黄的庭院灯并肩，难兄难弟般立在寒风中。

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天气预报今晚会下雪。

周肃白：“要不要再开个暖气？”

每个房间都配置了单独的电暖气。

“不冷。”宁染秋摇摇头，又拈起一颗剥得完整的核桃，慢慢咬着，“大哥……什么时候走？”

周肃白正拉上窗帘挡住窗边的寒气，闻言转过头，“是说去S市开会？”

宁染秋抿了下唇，“嗯。”

“应该在15号左右。”

“那……什么时候回来？”

周肃白走回桌前的几步距离，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坐下后，他停顿几秒，不答反问：“小秋是舍不得我走？”

宁染秋耳根微热，忙道：“没、没有……我就是问问……”

没敢直视他，偷瞥一眼，见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双淡漠的眼睛多了些温情，凝视着她的样子，似是直抵内心。

热度从耳根开始蔓延至脸颊。

她一口将核桃塞进嘴里，偏过头，假装忙碌。

“大概25号回来。”他没再逗她，“不只是科技大会，还有一些学术讨论会，可能要跟教授多待几天。”

“哦。”

那就完美错过了他的生日。

S市在南方，比这边暖和，似乎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叮嘱的。

宁染秋低下头，心里盘算着得赶快把礼物买了。

“会考可能也是那几天。这个考试挺重要，你最近重点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到时候有问题还是照常给我打视频。”

“嗯，我知道，大哥。”

十一点时，周肃白提醒她去睡觉。

“今晚会降温，把门窗关好，被子盖严实，冷的话就把空调打开。”

“嗯。”

-

隔天一早，宁染秋起床就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

果然下雪了。

积雪足有十公分厚。

像平铺在地面的白纸，可惜不知被谁踩出了一排脚印。

恰好是周末，不用上学。

宁染秋快速洗了把脸，穿上衣服套好羽绒服。

跑到外面空地上，顺着脚印歪歪扭扭画了个笑脸。

作品完成之际，二楼窗户探出个脑袋。

“眼睛歪了，你是想画个斜视的人？”

宁染秋仰头，“你画得好，你来！”

“来就来！”

几分钟后，周声逸踩着马丁靴散漫下楼。

依样画葫芦也踩出个笑脸。

可惜嘴巴是歪的，没比她的强多少。

“你等着！我再画一个！”他不死心。

周晚意闻声从三楼探出脑袋，“你们玩雪居然不叫我！”

于是她也加入战局。

周肃白起床后拉开窗帘，就看见雪地上晃动着三个人影。

空地上布满脚印和乱七八糟的图案。

宁染秋扎着小辫，正认认真真踩雪，似乎想画个完美的笑脸。

不等她画完，周声逸一脚破坏了她辛苦半天的杰作。

小姑娘气得团起雪球就朝他扔过去。

周肃白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注视着那个小小身影。

-

兰姨站在门口喊他们吃饭。

周晚意小心地踩着脚印，回头却发现自己的画被周声逸踩得乱七八糟，气得一跺脚。

“走，小秋姐，我们回去吃饭！不跟他玩了！”

周声逸还在笑，“画不过哥哥就想跑？”

周晚意：“是你耍赖破坏我们的画！”

“这叫计谋！你们也可以破坏我的啊！”

“你的本来就烂，还用得着破坏？况且我们也没你那么坏！”

两个女生手牵着手，踏着雪跑回屋。

屋里暖气很足。

兰姨一早便把客厅的电暖器都打开了。

三个人站在门廊使劲跺掉脚上的雪。

周肃白走到玄关，帮他们把拖鞋拿出来。

看见宁染秋冻得发红的脸，“怎么不戴围巾和手套？”

周晚意恰好抬头，以为哥哥在问她，“还好，玩起来就不冷了。”

周肃白没多说，“先进来吃饭吧。”

-

饭后，周声逸还想喊她们继续玩。

宁染秋表示要学习。

周晚意也不想搭理他，回屋追剧去了。

“你们……哎……”

他故作叹息，戴上手套拿上铲子，一个人去网球场上堆雪人。

宁染秋上到三楼书房。

从落地窗看出去，周声逸那件鹅黄色的山系羽绒服在雪地里格外亮眼。

他正不辞辛劳地把雪铲在一起，堆起雪人的身体。

“今天该复习哪一部分了？”

周肃白端着保温壶和水果点心，随后走进来。

宁染秋收回视线。

翻开练习册和笔记，核对了一下计划，确定目标后进入学习状态。

周肃白今天没有工作，只拿了本书坐在窗前的藤椅上。

落地窗光线充足。

浅灰色的翻领毛衣衬得他整个人干净又柔和。

宁染秋抬头望去。

他低头注视书页上的内容，眼睫微垂，唇线时刻保持微抿的状态。

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仿佛黯然失色，成为衬托他的背景。

暖气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没一会儿，宁静温暖的氛围让宁染秋开始犯困。

她趴在桌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

周肃白察觉房间太过安静，抬头就见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他放下书，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羊毛毯。

正要俯身替她盖上——

“小秋！”

门外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周肃白立即抬手，示意对方轻声。

周声逸风尘仆仆走进来，一眼看见周肃白俯身的动作，又望向宁染秋安睡的侧脸。

“她睡着了？”

“嗯。”周肃白点点头，低声问，“找小秋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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