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溅相府
申公豹得了姬发的授权,行事再无半分顾忌。
他如同一条被放出牢笼的疯狗,带着他那些同样如狼似虎的爪牙,在西岐城内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他并未直接对那些位高权重的老臣下手,那般动静太大,容易引人非议。
他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位在军中颇有威望,却又根基不深的中层将领。
此人名为辛甲,乃是姜子牙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为人刚正,作战勇猛,更对姜子牙忠心耿耿,是姜子牙暗中联络的“大网”之上,一个颇为关键的节点。
申公豹早已盯上了他。
他命人日夜监视辛甲的府邸,却并未发现任何与姜子牙私下接触的证据。
但这并不重要。
没有证据,便制造证据。
是夜,两名身着黑衣的矫健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辛甲的府邸。他们并非去刺杀,而是将一封早已伪造好的,盖着殷商密探印信的“密信”,藏入了辛甲书房的暗格之中。
信中的内容,更是写得绘声绘色,说他辛甲早已投靠殷商,此番潜伏在西岐,便是为了与姜子牙里应外合,待时机成熟,便一举颠覆姬发的统治。
第二日,天还未亮,申公豹便亲率一队城卫军,以“奉侯爷之命,彻查逆党”为名,气势汹汹地包围了辛甲的府邸。
辛甲尚在睡梦之中,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
他披上外衣,冲出房门,看着那黑压压一片,杀气腾腾的士兵,以及那为首的,脸上带着冰冷狞笑的申公豹,心中猛地一沉,已是预感到了不妙。
“申公豹!”辛甲怒喝道,“你无故带兵包围我府邸,是何用意?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申公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怪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份盖着西伯侯大印的令箭,高高举起,“辛甲,你这逆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乃是奉了侯爷之命,前来捉拿你这勾结殷商,意图谋逆的叛徒!”
“一派胡言!”辛甲气得浑身发抖,“我辛甲对西岐忠心耿耿,对老侯爷与相父更是敬重有加,何曾有过半分不臣之心?你这是血口喷人,公报私仇!”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便知。”申公豹懒得与他废话,只是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我倒要看看,你这忠臣的府上,究竟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冲入府中,翻箱倒柜,一片狼藉。
不多时,一名校尉便拿着那封早已准备好的“密信”,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启禀国师!在……在辛将军的书房暗格之中,搜出了这个!”
申公豹接过密信,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其高高举起,对着周围那些闻讯赶来,却又不敢靠近的百姓与官吏,朗声笑道:“诸位都看到了吗?这便是我们辛大将军‘忠心耿耿’的证据!”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辛甲看着那封自己从未见过的密信,又看了看申公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瞬间便明白了所有。
这是栽赃!是陷害!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绝望,涌上他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他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远处那座在晨曦中显得愈发巍峨的相府,那双虎目之中,闪过一丝愧疚与决然。
相父,末将无能,怕是不能再为您效力了。
“来人!”申公豹见他不再言语,只当他是默认了罪行,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将这逆贼,给本国师绑了!押到相府门前,当众斩首,以儆效尤!”
他就是要当着姜子牙的面,杀掉他最看重的心腹!
他就是要让整个西岐的人都看看,与他申公豹作对,与新任的西伯侯作对,究竟是何等下场!
相府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
辛甲被五花大绑地按跪在地上,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咒骂,只是昂着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座他曾经无数次进出,充满了敬仰与孺慕的府邸大门。
申公豹端坐于监斩台上,看着时辰已到,他抓起一支令签,便要扔下。
然而,就在此时,那紧闭的相府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须发皆白的姜子牙,一身素色布衣,手持一根寻常的竹制鱼竿,不急不缓地,自门内走了出来。
他仿佛没有看到门外这剑拔弩张的阵仗,也没有看到那跪在血泊之中的心腹爱将,只是径直走到了府前的池塘边,将那无饵的直钩,甩入了水中。
那份从容,那份淡然,仿佛这门外即将上演的血腥一幕,与他毫不相干,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申公豹见状,眉头一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一股更为强烈的快意所取代。
他就是要看到姜子牙这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羽翼被剪除的模样!
“时辰已到!行刑!”
他将手中的令签,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噗嗤!”
手起刀落,一颗大好的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那青石板的地面,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妖异色彩。
周围的百姓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纷纷后退,眼中满是恐惧。
那些暗中前来观望的,忠于姜子牙的旧臣与将领,更是个个脸色煞白,心头一片冰凉。
杀鸡儆猴。
这只鸡,杀得太狠,太绝!
申公豹满意地看着这效果,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那依旧在池边静坐垂钓,仿佛什么都未曾听见,什么都未曾看见的姜子牙,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走到姜子牙身后,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幽幽地说道:“姜师兄,这鱼,怕是不好钓吧?”
姜子牙手中的鱼竿,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他只是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水面,淡淡地开口,声音古井无波,听不出喜怒。
“鱼,还没上钩。”
“但,下饵的人,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申公豹闻言,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他死死地盯着姜子牙那萧索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自他心底升起。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小瞧了这个老家伙。
而池塘边,姜子牙看着那倒映在水中的,自己那张苍老而又平静的脸,以及在那张脸的背后,申公豹那张阴晴不定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杀机。
他精心编织的大网,还未收紧,便已有了崩断之危。
看来,有些计划,必须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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