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海军与水军的大战，二

“噗嗤！”“咔嚓！”“轰！！”

令人牙酸的撞击声、木材碎裂声、惨叫声瞬间连成一片！

一支巨弩箭轻易地贯穿了一艘走舸单薄的船壳，余势未衰，又将后面一名持盾的士卒连人带盾钉死在船舱壁上！

另一艘海鹘船更惨，被同时命中的两三支巨弩箭击中侧舷，木质船体如同纸糊般被撕开巨大的豁口，海水疯狂涌入，船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下沉，船上的士卒惊叫着落水。

更有弩箭射穿了船帆，扯断了缆绳，或者直接击碎了舵轮，让船只失去控制，在原地打转。

仅仅第一轮齐射，至少有七八艘冲在最前的江东快船遭受重创，或沉没，或丧失战斗力，海面上瞬间多了无数挣扎的人影和漂浮的碎片。

浓雾中，那三艘宝船巨大的侧舷，那些“蜂巢”般的弩窗后，隐约可见燕军水兵沉默而高效地操作着复杂的绞盘和机括，将新的巨弩箭装填上弦，动作娴熟，节奏稳定，仿佛不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而是在进行日常的操演。

“这射程……这威力……”后方楼船上，刘备死死抓住栏杆，脸上毫无血色。他身边的关羽，丹凤眼第一次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

张飞张大了嘴，那句“一矛一个窟窿”的豪言壮语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水战”的认知！敌人在他们弓弩甚至投石机的射程之外，就发动了如此毁灭性的打击！

“避其锋芒！散开！继续冲！不要停！冲进他们的死角！”陈翊的怒吼在混乱中响起。他看得清楚，那巨舰虽然恐怖，但弩窗主要分布在侧舷，船头和船尾似乎相对薄弱，而且其转动不便。只要冲过这段死亡地带，贴近了，就有机会！

幸存的和后续的江东快船红了眼，操船手拼命划桨，舵手将船只操控得如同游鱼，在纷飞的巨弩箭中做着各种惊险的规避动作，继续悍不畏死地向前冲。

大船上，江东的弓弩手也开始奋力还击，箭雨向着雾中那些庞大的黑影射去，但大部分箭矢要么中途力竭落入海中，要么钉在巨舰那厚重得超乎想象的船板上，只发出“夺夺”的闷响，如同挠痒痒。

终于，付出了近十艘快船的代价后，第一批江东船只成功冲进了宝船远程弩箭的射击死角，逼近了宝船外围那些游弋的燕军护卫舰只。

这些护卫舰只型号不一，有体型较大、船身修长、速度极快的“海鹘船”，也有较为传统但同样坚固的艨艟、斗舰。见到江东船只靠近，它们并未慌乱后撤，反而主动迎了上来，船上的燕军水兵发出低沉的吼声，弓弩齐发，同时做好了接舷战的准备。

“跳帮！夺船！”江东的军侯、屯长们嘶吼着，抛出钩索，或者直接猛撞上去，船身相接，发出沉闷的巨响。

惨烈的接舷战瞬间在几处接触点上爆发。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水兵在摇晃颠簸的甲板上厮杀在一起。

怒吼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尸体落水声交织成一片。

然而，刚一接战，江东士卒便感到了另一种压力——这些燕军水兵的个人勇武和战斗技巧，竟也出乎意料的强悍！

他们甲胄相对精良，刀剑锋利，更关键的是，彼此配合极为默契，往往三五人一组，攻防有序，面对江东士兵惯常的单打独斗或松散配合，竟然隐隐占据了上风。

而且他们似乎受过专门的接舷战训练，对在摇晃船体上保持平衡、利用船舱结构掩护、甚至水下水性搏杀都显得训练有素。

“这些燕贼……水战也如此了得？！”一名江东悍卒砍倒一名对手，却被侧面刺来的短矛捅穿了肋部，难以置信地倒下。

与此同时，那三艘宝船并未因为外围的战斗而停滞。

它们庞大的身躯开始极其缓慢地调整方向，似乎想要将另一侧未被骚扰的弩窗对准更多的江东船只。而更多原先游弋在稍远处的燕军战船，也从雾气中浮现，开始从两翼包抄过来，试图将江东船队分割、包围。

其中那种新型的“海鹘船”给江东将领留下了深刻印象。

它们船体狭长，线条流畅，在波涛中的稳定性极佳，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转向灵活无比。

几艘这样的海鹘船组成小队，如同水上的骑兵，利用速度和机动性，不断骚扰、切割江东船只之间的联络，发射火箭，或者用船首尖锐的撞角进行突击，一击即走，绝不恋战，让江东船只疲于应付。

“将军！右翼被敌快船缠住了！”

“后方出现敌船，似要断我归路！”

“火船！我们的火船被敌箭射中，自己烧起来了！”

坏消息不断传来。

陈翊额头上青筋暴跳，汗水混合着海水从脸颊滑落。他意识到，战局正在迅速恶化。

敌军的装备、战术、乃至士兵素质，全面占优。那三艘宝船就像三个不可撼动的核心，周围环绕着灵活凶悍的狼群，己方看似兵力相当，实则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损失在持续增加，而战果……除了在几艘接舷的敌舰上造成了一些杀伤，对那三艘巨舰，根本是无可奈何！

“韩当呢？荆州军呢？！”陈翊勐地回头，看向后方。按照约定，此时荆州船队应该压上来，从侧翼攻击，分担压力了。

“镇海”号指挥塔台。

甘宁看着那些在弩箭风暴中挣扎的小船，嗤笑一声：“倒有几分血性。传令，弩箭持续压制，舰群，向敌军主力船队侧后运动。”

他命令刚下，瞭望手又报：“都督！敌军后方出现大量船影，看旗号……也是江东的？不，有些船型不太一样，速度很快，正从西侧包抄过来！”

“哦？还有伏兵？”甘宁微微挑眉，但依旧镇定，“看来是倾巢而出了。命令‘镇山’舰，注意西侧来敌。所有舰只，保持阵型，让他们攻！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来啃老子的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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