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班师回朝，万民相迎

天花的阴霾散去，蓝家庄迎来了新生。

在确认牛痘的安全性与有效性后，朱雄英指挥着医疗队伍，以流水线的模式，在短短十日之内，为隔离区内所有的军民，全部完成了接种。

偶有几例因为体质原因，出现较为强烈的发热反应，也都在李大夫等人的精心照料下，有惊无险地度了过去。

死亡人数，被牢牢地控制在了最初的数字上，再无一人因为天花而丧命。

隔离期满，当蓝玉宣布“解除封锁”的那一刻，整个蓝家庄再次被震天的欢呼声淹没。

百姓们冲出帐篷，跪在地上，朝着金陵城的方向，朝着朱雄英所在的高台，不停地磕头。他们哭着，笑着，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感激。

朱雄英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一张张激动而真诚的脸，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民心。

比任何权谋、任何算计，都来得更真实，也更滚烫。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乡亲们，都起来吧！天花已经过去了，回家好好过日子！记住，是皇爷爷，是朝廷，救了你们！”

他不能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他要让百姓们知道，他们的主心骨，永远是那个坐在奉天殿龙椅上的皇帝。

“太孙殿下仁德！”

“皇上万岁！太孙千岁！”

百姓们自发地喊起了口号，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大军班师回朝。

与来时的行色匆匆、气氛凝重不同，回去的队伍，浩浩荡荡，旌旗招展，充满了凯旋的气氛。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蓝玉，而是朱雄英。他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

在他身后，是飞熊卫的将士，是济世堂的大夫，是那些被称为“英雄”的伤残老卒，还有自发跟随着的数千名蓝家庄百姓。

从蓝家庄到金陵城，短短三十里路，却仿佛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荣耀之路。

道路两旁，站满了前来迎接的百姓。

他们不是被官府组织的，而是自发前来的。

有飞熊卫将士的父母妻儿，他们翘首以盼，脸上挂着泪痕，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亲人的身影。

有城中受惠于平价粮的普通百姓，他们提着篮子，里面装着鸡蛋和热腾腾的炊饼，想要送给这些得胜归来的“恩人”。

更多的，是那些听说了“太孙献计，帝王种痘，英雄试毒”这些传奇故事的民众，他们只是想亲眼看一看，那位年仅八岁，却如神仙下凡般，攻克了天花的皇太孙，到底长什么模样。

“快看！来了！来了！”

当朱雄英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地平线上时，人群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那就是太孙殿下！骑白马的那个！”

“天啊，还真是个孩子！”

“太孙千岁！太孙千岁！”

百姓们挥舞着手臂，将手中的鲜花、手帕、甚至炊饼，都扔向道路中央。

那场面，比迎接任何一位得胜归来的大将军，都要热烈百倍。

朱雄英被这股巨大的热情包裹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被人搀扶着，跪在路边，对着他的方向，不停地磕头。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指着他，激动地对孩子说着什么。他看到无数张陌生的，却充满了感激与崇敬的脸。

这一刻，他深刻地理解了“水能载舟”的含义。

他勒住马，翻身下马，对着道路两旁的百姓，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让鼎沸的人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金尊玉贵的皇太孙，这位立下了不世之功的“圣孙”，会向他们这些草民行礼。

短暂的安静之后，是更加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太孙殿下！”

无数百姓，热泪盈眶，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蓝玉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幕，虎目含泪，心中激荡不已。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朱雄英在民间的声望，已经无人能及。

这，才是真正的大势所趋！

队伍行至金陵城正阳门外，朱雄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皇后身穿凤袍，站在城门下，她的身后，是后宫的嫔妃和一群小皇子、小公主。

“奶奶！”

朱雄英再也忍不住，他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迈开腿，朝着马皇后飞奔而去。

“哎呦，我的乖孙！”

马皇后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瘦了，黑了……受苦了……”她哽咽着，泪水打湿了朱雄英的肩膀。

在蓝家庄，他是运筹帷幄的统帅，是百姓心中的神。但在这里，在奶奶的怀里，他只是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孩子。

朱雄英把脸埋在马皇后柔软的怀里，闻着那股熟悉的、让人安心的馨香，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

“奶奶，孙儿不苦。”他闷闷地说道。

站在城楼之上，朱元璋身穿一身常服，负手而立。他没有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下面那副祖孙团聚的感人画面。

他看到了道路两旁，那黑压压跪倒一片的百姓。

他听到了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太孙千岁”。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城墙的垛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笑，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不仅为大明找到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更是为大明，找到了一颗真正的“定盘星”。

他转头，对身边的李善长说道：“李先生，你看到了吗？”

李善长早已是老泪纵横，他躬身道：“老臣看到了。老臣看到了大明的未来，看到了我朝百世不衰的希望！”

朱元-璋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朱雄英牵着马皇后的手，在一众皇子公主的簇拥下，在万民的欢呼声中，缓缓走进城门。

那小小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传旨。”朱元璋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三日后，奉天殿大朝会。咱要，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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